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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地球:不能承受之重

1999-06-09 来源:中华读书报 程岂平 我有话说

这些年,有关于地球即将蒙难的说法层出不穷,终于在1999年达到了极致。据说,有一位占星术家的预言会在今年兑现:因为太阳系的九大行星碰巧在太空中走成十字形,在那一瞬间,地球上的生灵万物将面对空前劫难,云云。好在即将跨入新世纪的人类毕竟是理性思想者居多,否则,在这个星球上,恐怕又得是一片重造“诺亚方舟”的斧锯之声了。

小行星大碰撞也好,“十字星”灾变也罢。显然,从目前看,外来因素给这个小小星球带来毁灭性打击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相反,这个行星上的居民住户正在无所顾忌地自毁家园,倒是可能将祖祖辈辈居住了上百万年的蓝色星球变成一个超级垃圾场和一片臭水泡子。

为此,近些年来已有越来越多的人们站出来疾呼吁请:人类再也不能无限制地掠夺这个星球了!在这一片呼唤理性的声音之中,美国经济学教授芭芭拉·沃德和微生物学教授勒内·杜博斯合著的一部新书,书名就恰如警世之钟“ONLYONEEARTH———只有一个地球”!两位言之凿凿:在茫茫星海中大大小小的“陆地”虽不可计数,但却只有一个星球尚可让长有四肢,用肺呼吸,用大脑思考,用嘴表达意愿的高等动物生存,如果人类自毁家园,明天我们将无处容身。

《只有一个地球》1997年在中国首次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引版权出版。与《瓦尔登湖》为呼唤人们回归自然的美好情怀、借景赋情的细致描绘相比,或是与《寂静的春天》为提醒世人关注生存空间正在潜移默化中失衡的微言大义相比,《只有一个地球》采用的是另一种表述方式,它以大量的事实支撑作者鸟瞰这个行星上芸芸众生的生活方式,在旁证博引、丝丝入扣的论证中表达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同时,本书又是汇集上百位相关领域顶尖专家的观点渐臻而就,最终作为联合国人类环境大会的非官方报告推荐给世界各国。这样,《只有一个地球》就不仅是一般的学术专著,而是代表当今社会在一个历史时期对环境保护和自然生态等重大问题的共识。

可惜的是,让更多的中国人学会这种理性思维的时间已经晚了许多。在本书的序言中曲格平先生回忆说,当年他刚刚看到这份报告时,“我们采取的是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态度。我们曾确信并不存在世界性的环境和生态危机,有的只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可怕的是,在国人为舍我其谁的“战天斗地”业绩沾沾自喜时,中国的大气和江河污染及自然生态破坏已远在西方国家之上了。

《只有一个地球》的分量在于认认真真辨析环境和生态问题的诸般根源,继而寻求从根本上治理和保护家园的办法。作者冷静提出“贫穷是一切污染中最坏的污染”。此句箴言一语道破:为什么已有前车之鉴,我们却绕不过那些灾难性的、与大规模化学污染并行的原始工业增长阶段。沿着这个思路回溯人类的现代化历程,“几乎任何发展工业的方法都优先于对未来环境损害的考虑”。而正是因为渴求工业化带来的高生活标准和便利,人们在无意识中已犯了不少难以挽回的错误,以至于今天我们虽然已认识到大量使用化肥、农药及一次性木筷和塑料包装物是大大地得不偿失,同时也发现:再想放弃或改变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已大不容易甚至根本不可能。“地球并不属于人类”之类的警语我们已听了好多好多,也有很多人接受了这种警告而试图做些什么。但是,因为“地球是万物生灵中某些人的家园”和“地球是一切生命的家园”从来不是一个概念,所以在矛盾取舍中,即使是聪明到极点的人,也经常干些为暂时利益而大肆自毁家园的事情。这也就是长江上游的人们一边看着泥石流扫荡千年祖居,一边大规模地砍倒成片山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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